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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iaoyi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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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美文]暗香[转帖]
楼主发表于:2003-08-07 18:14只看该作者倒序浏览
1楼 电梯直达
电梯直达
南羽记得很小的时候,有一晚妈妈抱她在阳台在乘凉。那一晚月光如水,妈妈及腰的黑发瀑布一样散着,丝丝拂到南羽的面上来。小小的南羽坐在妈妈怀里,探起身体,小脸埋到妈妈的黑发里面去嗅。妈妈身上一直有一种沁人肺腑的清幽香气,那是一种天然的体香,不是任何化妆品的香气。每当妈妈洗完澡,那香气就分外浓洌。南羽就最喜欢在妈妈洗完澡后凑过来,闻妈妈身上的香气。   奇怪的是,妈妈身上的香气,只有南羽嗅得到,比南羽小三岁的妹妹菲菲却嗅不到,南羽最喜欢的小姨也嗅不到。南羽自己身体上也有类似于妈妈的香气,只是淡得多,也只有南羽和妈妈嗅得到,别人毫无感觉。   那晚南羽小脸埋在妈妈颈窝用力嗅着,咯咯笑着,说妈妈好香,好香。妈妈忽然搂紧了她,长叹一声说,“孽障,苦命的孩子啊。”南羽仰起脸,她不懂妈妈的话,却看到妈妈脸上有大颗的泪珠滚滚而落,月光照耀下,她清清楚楚看到,妈妈美丽的脸上,那种悲怆欲绝的神情。   那一晚是妈妈留给南羽的最后的记忆,两天之后,妈妈在下班的时候,遇上了车祸。之后的一段日子在南羽的记忆里是一片空白,成年之后,无论南羽如何回想,想起来的都是是那个晚上妈妈身上浓洌的香气,以及妈妈那悲怆的神情。至于妈妈如何下葬如何出殡,她一点也不记得。   那一年南羽六岁,妹妹菲菲三岁,她们没有父亲,南羽的记忆中,家里不曾有任何男人的影子,一直是妈妈带着她们生活。妈妈一去世,南羽与菲菲成了彻底的孤儿。小姨顾青平把南羽和菲菲接到了家里。顾青平是一家国营大厂的工程师,老公秦杰是政府机关的一个科长,两人收入相当不错,有一个和菲菲同龄的儿子。   顾青平两口子都是读书人,性格平和,对南羽姐妹如同已出,儿子秦旭东有的,南羽和菲菲都有。也许是怜惜她们这一双小孤儿,顾青平对南羽姐妹,比对自己儿子还上心。菲菲才只三岁,妈妈去世,她只哭闹了几天,就恢复了平静。几天之后,菲菲就改口把小姨当妈妈叫了,她偎在小姨的怀里撒娇,似乎她生来就是小姨的女儿。亲生母亲的概念,在一个三岁小孩的记忆里,很快就被稀释得不见了。   但是南羽不同。她记得妈妈,记得妈妈美丽乌黑的长发,含泪的眼睛,还有那满身的香气。后来顾青平和南羽讲,妈妈刚去世的几天,南羽不哭不叫,也不吃不睡,直挺挺地躺上床上两天,眼睛瞪得大大的,把顾青平几乎吓死了。一直到顾青平抱着南羽,急出了眼泪,泣道,“苦命的孩子,你可不能有什么好歹呀,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妈妈呀。”   那“苦命的孩子”五个字,像是一枚小锤在南羽心口上猛然一击。南羽那一瞬忽然大哭出来,紧紧抱着小姨,嘶心裂肺地喊着妈妈。顾青平眼泪簌簌而落,拥着南羽细小的身体,反反覆覆地念叨着,苦命的孩子,可怜的孩子!   南羽小学二年级时,有一天放学很晚才回来。顾青平急得不得了,正准备叫秦杰去接时,看到南羽满身泥污,扣子也掉了,脸上一块青一块紫地出现在家门口。和南羽一起来的,还有南羽的班主任,一个年轻的女老师。   老师告诉顾青平,南羽和班上一个叫郭强的男同学打架了。南羽是小组长,她跟郭强收作业时,郭强没写完。南羽说他懒,他就骂南羽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,说南羽的妈妈是个扫把星,克老公,克死一个又一个。南羽当时二话不说,冲上去就打人,她个子小,力气也不大,但却异常勇猛,又踢又咬又打。两个孩子滚在地上厮打时,其他小朋友跑到办公室叫来了老师。   老师把两个孩子拉开,郭强和南羽的脸上,都有几块又青又紫的地方。郭强在哭,南羽却是一声也不啃。老师批评了郭强骂人不对,也批评了南羽打人不对,身为小组长,还是个女孩子,怎么可以打人呢?后来郭强哭哭啼啼承认了错误,南羽却是始终低着头不说话,偶然间抬起脸来,小脸上都是倔强的怒火。老师放学后教育了她半天,南羽就是不出声,年轻的女老师拿她无可奈何,只好送回家来。   顾青平送走了老师,带南羽换衣服洗脸,又是心疼又是生气,嘴里絮絮叨叨说着话。南羽拉着阿姨的手,轻轻地说,“我知道我错了,不应该打人。可他不能骂我妈妈,我不是野孩子,我妈妈也不是扫把星。”顾青平听着这话,眼圈不由自主红了,伸手将南羽搂进了怀里。   晚上睡觉前,顾青平第一次给南羽讲了她母亲苦命的生活。南羽的父亲是母亲的邻居,一个高大英俊的小伙子。南羽的母亲十九岁嫁给了他,结婚两年时生了南羽。生了南羽不到三个月,南羽的父亲在工地上被掉下来的重物砸伤了,抬回家来不到两个月就过世了。   南羽一岁多一点的时候,母亲再婚了。一个女人单身带个孩子,日子是不好过的,嫁个男人,无非为有个依靠。但这次婚姻还不如上一次,那个男的结婚之后渐渐露出了许多毛病,好酒好赌,还打老婆,工资都是揣自己口袋里的,并没有给过南羽母亲一天幸福的生活。   南羽母亲的这次婚姻也非常短命,在她生了第二个女儿菲菲之后,菲菲的父亲查出了肝硬化,住进了医院。大概在菲菲一岁时,那男人肝癌不治而亡。不到四年的时间,先后死掉两个老公,南羽的母亲虽然美丽,也再没有任何男人敢问津她了。扫把星一说,就是由此而起。   顾青平讲这些的时候,叹道,这都是命,真的是命。你妈妈比我漂亮,性格也好,可命里注定她是受了诅咒的,不解开这个咒,我们家里这一脉的女人,永远不可能幸福。   最后这一段话南羽似懂非懂,什么命啊诅咒啊,但是顾青平也没有详细解释,只是要南羽记得,自己的父母亲都是好人,母亲只是苦命,并不是扫把星,以后她也不可以为此再和小朋友打架就是了。   诅咒这两个字,南羽是在十二岁时才理解的。那晚她蜷在书房里的沙发里睡着了,醒来时听到顾青平和姨丈秦杰的一段对话。   秦杰说,你发现没了,南羽越长越像你姐姐了,那头发,那眼睛。顾青平说是,真的好像,简直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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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iaoyi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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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楼
姐姐年轻时一模一样。   秦杰说,你家里那个传说是真的吗?说是每一代的女子里,都有一个身怀香气的女人,这女人身上的香气,只有她自己,和上一代有香气的女人闻得到。而这身怀香气的女人,命运是受过诅咒的,注定一生不能幸福,嫁给哪个男人,会克死哪个男人。   顾青平说,我也不知道,我只知道这传说一代一代流传下来。说是最早我家族里有一个身怀异香的女子,爱上了家里不容许她成婚的男人,和那男人私奔了。男人的未婚妻子自杀了,她临死前下了诅咒,诅咒我家族所有身怀香气的女人,诅她永远不能幸福,而且她下一辈所有身怀香气的后世女子,也一样要承受这个诅咒。   有这种事,秦杰啧啧称奇,那这个诅咒灵验吗?每一代都这样吗?   顾青平叹了一声,说那个身怀异香的先祖命运如何不得而知,但后来确实我家族每一代都有一个身怀香气的女人,而且这个女人都不太幸福。我们的上一代,是我一个姑姑。年少时被一个国民党军官抢亲,后来那人逃到台湾去了,把她和儿子扔在大陆。后面她又结了一次婚,老公也在她结婚五年后病逝了,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儿子生活。我们这一代,有香气的是我姐姐,她的命运你也看到了。这下一代,有香气的就是南羽了。说真话我真不希望这是真的,可是我又不能不相信。   南羽听到这里,喉咙里像被一只手揪住了,想说话说不出来,全身上下,冷汗潸潸而下。香气,命运,诅咒,命运可以诅咒?不幸可以遗传?她不相信,她不相信。可是,可是为什么她身上有和妈妈一样奇异的香气,妹妹菲菲就没有。为什么这香气只有妈妈和她可以嗅到,至亲的妹妹和小姨,就毫无感觉。   秦杰好像也不太相信。他说这些不过是巧合吧,幸福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,身上没有香气的女子,也不见得个个幸福呀。   顾青平说,但愿如此吧,我也希望这只是个巧合。不过我们家里的人,对这个传言都相信得很,毕竟那一代代苦命的女子在为这个传说做注解,而且她们都是身怀暗香的女子。   秦杰沉呤着,他说诅咒他倒不太相信,但是这种只有特定的人能闻得到的香气倒是真特别。你姐姐身上的香气你闻到过吗?南羽呢?   顾青平摇头,说没有,我闻不到。只有身怀香气的女子互相可以闻到。说到这里,她忽然想起了什么,说对了,应该还有一个人可以闻到。   秦杰说是谁?谁还能闻得到?   顾青平说,应该是一个男人。据说我家族里曾经找高人来破解这个诅咒,高人说这诅咒自恨而来,当由爱化去。身怀香气的女子,如果能遇到一个能闻到她身体香气的男人,而且这个男人肯为她死,这个诅咒就破解了。   秦杰笑了,说这倒真是神秘得很,有诅咒,有破解的方法,有暗香,再加上爱情,如果不是因为现实太不可爱,真像是一部传奇。   顾青平说,亲眼看着姐姐苦命的一生,我是真希望南羽不要再有悲剧命运,真希望南羽长大后,能遇到一个传说中的男人,嗅得到她身上的香气,深深爱她,愿为她付出生命。我希望这诅咒能到此为止,在南羽这一代能够终结,永远永远不要再往下传了。   南羽默默听着她二人的话,轻轻扯过自己一缕头发,放在鼻端,头发上传来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。南羽知道,这香气是真的,虽然别人嗅不到,这诅咒也是真的,虽然别人未必相信。那么,那个传说中的破解方法呢?也是真的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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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坛谏言--外汇交易不应是你投资的全部,交易外汇也不应是你生活的全部
xiaoyi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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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楼
二十二岁的余建国拎着个布口袋从余家后门进来时,是晚上八点多钟的样子。余建国行色匆匆,面带笑容,浑身上下都是阳光与海风的味道。他脸膛黑黑的,高大挺拔的身材包在一套蓝白相间的海军军装里,威武如同神兵天将。   余建国是四年前考上军事学院的,半年前分到渤海的一个舰队。现在他是探亲回家,顺便给妹妹余荫庆贺十五岁的生日。余荫是余建国最小的妹妹,也是余建国最疼的妹妹。这种疼妹妹的心情,用俗话“要星星也给她摘”来形容也不过分。余荫倒是没和余建国要星星,但是提出要哥哥从海上回来时,给她带点形状奇特的海螺,贝壳什么的。这对余建国来说当然没什么难的,他搜集了一大袋子螺壳和贝壳,背回来给妹妹做礼物。   余建国从家里后门进来时,要经过一个园子,才能进到住宅里头。余家住在城郊,有一个很大的院子,主建筑是一栋自己建的二层小楼,小楼后面的大片空地,就由余父开辟出来,建了个后花园。余父喜欢搞些花花草草,几年功夫,就把个园子收拾得有模有样。处处绿树成荫,繁花似锦,他还在园子里架了秋千,摆了木制的长椅,石桌石凳。   余建国面带微笑在父亲建的花园中穿行。他有快两年没回家了,感觉园子被父亲搞得更加好了。他慢慢走着,看到每一处新栽种的他不认识的植物,或新设的景致,就停下来看一眼。   当他走到一丛极大的玫瑰花丛旁边时,听到一个小女生清脆的声音说,“你过来一点。站那么远干嘛?”   余建国就是一愣,四下里也没看到人,会是谁,谁叫他?过来干嘛?   这时那小女生又说话了,她说,“你再闻闻,我身上有什么味儿?”这句话声音比刚才要大,余建国听清楚了,是那丛玫瑰花对面传过来的。他向前走了几步,贴着玫瑰花丛站着。他个子高,比那丛花要高半个头,站近了,花丛背面的景物就可以一清二楚地看到了。   他看到花丛下的石凳上,坐着一个女孩,他在她背后,看不到她的脸,只看到她齐耳短发下露出来的雪白的后颈。女孩穿着白衬衫,蓝裙子,身材瘦小,大概十五六岁的模样。女孩对面的是个与她年龄相仿的男生,瘦瘦高高地,脸涨得红红的,头垂得低低的,站在离女孩一两尺开外。   余建国看到这两人时,几乎是马上就明白了,女孩子的那两句话是对男孩子说的,并不是对自己。而且他也立刻意识到了,八成他们是对一对小情侣,就算不是情侣也是正在表白的。现在的孩子真大胆,这才十几岁呀,就这样了?自己都二十多岁了,还没谈过恋爱呢。   余建国不欲窥人私隐,就想拨步抽身。这时他听到女孩子说,“有味道吗?你好好闻闻。”接着是男孩子嚅嚅地说,“没有,真的没有。”余建国就好奇心大起,真奇怪,现在的小孩子谈恋爱还要闻味道?他定住了脚步,想看看事态接下去怎么发展。   那女孩子叹息了一声说,“好了,那你走吧。”男孩子和余建国都是一怔,她怎么让他走呀。男孩子说,“那明天下午你还和我去看电影吗?”女孩摇摇头,说“我没空,以后也没空,你找别的人看吧。”   男孩蔫头蔫脑地走了,剩下女孩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。余建国看得莫明其妙,他转身想离开,不小心脚下踩上一棵枯树枝,发出“咯嚓”一声响。   这响声惊动了玫瑰花树下的女孩,她跳起来叫,谁?谁藏在那里?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,转身从玫瑰花丛边上绕过去,想看看是谁藏在暗处听她说话。   女孩奔跑得太快了些,裙子挂在一棵小树的树杈上,“嘶”地一声扯开了个口子,她一急,脚下也不稳了,身体斜斜向边上的玫瑰花丛倒过去。   余建国吃了一惊,她要是摔在玫瑰花丛中那还了得,那么多条花刺,不把个小女孩扎成个刺猬呀。他来不及细想,大叫一声“小心”,人同时飞冲过抄住那小女孩的身体,阻止她向玫瑰花丛倒下去。但他冲过去有点晚了,小女孩的势子很急,连带着他一起栽倒在玫瑰花丛里,余建国的后背和一边的肩膀,密密地扎了一身的刺,疼得他直咧嘴。倒是小女孩被他护在怀里,没怎么被刺扎到。   两个人这一撞,撞落了许多玫瑰花瓣,花瓣纷纷洒洒散落下来,如同下了一场花雨,掉得他们满头满身都是。   两人狼狈不堪地从花丛中爬起来,互相瞪着对方。小女孩先是满面的怒火,待她看清自己面前这个黑脸膛高大的年轻人身穿军装时,她的眼睛眨了眨,问他,你是余建国?   余建国脱口就说是,然后开始惊讶小女孩怎么知道的。她的面孔是陌生的,她怎么会认识自己呢?他现在看到了小女孩的脸,小女孩有着一双黑如点漆的翦水双瞳,满面灵秀,和自己妹妹余荫那种健康阳光的美丽大不相同。   小女孩微一撇嘴说,这有什么难猜的,荫荫说她过有个海军的哥哥,会在她过生日这天回来。她话锋一转,说你干什么偷听我说话?还害我摔了一跤?   余建国不禁笑了,他说我没偷听你说话啊,我刚进门,经过这里,就听到你在叫,问谁在那里?我还以为有什么人藏在这里呢,原来你说的是我。你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被刺扎到,要把刺拨出来,有毒的。他一边吸着气,一边把手上和胳膊上的刺一条条摘掉。   小女孩听到余建国这么说,先是一愣,然后面上现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来。她蚊子一样哼了一声,小声说对不起余哥哥,转身就想跑开。   余建国一把把她拉住了,说别跑,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刺。小女孩只好乖乖站在那里不动。余建国在她的后颈拨掉了两颗刺。他离她离得近,感觉到一种沁人心脾的清香从她身上传过来。余建国深深吸了一口气,真好闻,怎么这么小的女孩子也用香水呀?可是那味道又不太像香水,比香水清得多,闻了真舒服。   他禁不住说,小妹妹你真香,简直比玫瑰花儿还香。他说话的时候,伸手将小女孩身上和头发上的树叶和花瓣一片一片拿掉。   小女孩身体一哆嗦,转回头来问他,“你闻到了?你闻到我身体有香味?”余建国一愣,笑了,“怎么了?有香味怎么了?”   小女孩目光炯炯地盯着他,要他说说他闻到的是什么样儿的香味。余建国一时无言,他形容不出来那是什么香味,要是让他离她近点再闻闻,也许他能说出来,可这样岂不是太轻浮了吗?他看着小女孩认真的样子,笑了,说他闻到的是玫瑰花香味儿,两人都掉到玫瑰花丛中去了,还能是什么香味呢?   小女孩脸上的神情是大失所望,她看着余建国笑吟吟的样子,忽然有点生气。她一下子就板住了面孔,转过头来打开了余建国的手,说“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?你不相信我身上有香味吧?我就知道你不相信,因为你闻不到,除了我命中注定的男人,谁也闻不到。”说完这句话她就跑开了,把满头雾水的余建国一个人扔在那儿。   余建国呆呆地站了一会儿,禁不住又笑了起来。这小姑娘真古怪,却也挺聪明挺可爱的,应该是荫荫的同学吧,荫荫爱热闹,平时都要转着花样玩,何况是过生日,一定是请了不少人来折腾了。他摘干净身上的刺,拍掉衣服上的土,看时间不早了,不能再耽搁了,赶忙快步穿过花园,进到屋子里去。   屋子里人声鼎沸,一大帮孩子又跳又叫,站在大家中间,穿着一身漂亮新衣的就是余建国的宝贝妹妹余荫。屋子里全是和余荫一样大的孩子,余父和余母都不在,可能是为这些孩子玩起来不拘束,躲出去了吧。当余荫看到余建国时,她一阵欢呼,扑过来搂着余建国的脖子又笑又跳。余建国也好开心,把妹妹一把举起来转了个圈,才把她放下来。   余建国用眼睛四下扫瞄,余荫的一帮同学里果然有刚才遇到的那个小女孩,不过她样子好像不大合群,别人都扎成一堆又玩又闹,她一个人静静坐在那边一声不出。余建国看她时,她也正在看余建国,只是两个人目光一触之际,那小女孩马上把眼光移开了。   余建国问妹妹她是谁?余荫说,你问蒋南羽?她是我的好朋友,也是我们班上成绩最好的同学,尤其是数学和英文,厉害得不得了。你也知道我的功课很稀松了,经常要找她问的,她也很帮我。不过她性子很骄傲,和其他同学都不大说话的,因为和我很要好,才来参加我的生日庆祝会的。   余荫一边给哥哥介绍,一边大叫,南羽,南羽你过来,我哥回来了,你快来,他带了好多贝壳,你来挑,喜欢什么我送给你。她叫那小女孩时,一边挥手也叫其他同学也来挑贝壳,孩子们一哄而上,很快包围住了余荫。余荫就是这一点好,热心善良,非常容易引人亲近,她有很强的组织和号召能力,她在班上的朋友是最多的。如果说蒋南羽是他们班上学习的领袖,余荫就是班上行动的领袖。   但那个名叫蒋南羽的小女孩,却是慢慢吞吞地站起来,并不走到余荫这个圈子里。她一只手拎着书包,朝余荫这个方向点了点头,说谢谢荫荫,我不要了,天不早了,我得回家了。   余荫从人堆里钻出来,拉着蒋南羽的手不肯放她走,她面上是真诚的挽留和歉意,一再坚持要南羽挑一个好看的贝壳再走。   这时余建国走了过来,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两串小贝壳做的手链。那是一种雪白的,质地坚硬的小贝壳,余建国闲来无事,耐心地在贝壳上打了小孔,才串成两串。这才是他真正给妹妹的生日礼物,其他的贝壳,知道妹妹会送人送光的。   余荫从余建国手里接过手链,牵着蒋南羽的手给她戴了一串,自己也戴了一串。两个不同气质的年轻女孩子,一人腕上一串雪白的贝壳手链,手拉着手,当真好看煞人。   蒋南羽眼中流露出感动的神情,轻咬嘴唇,拉着余荫的手摇了两下,说谢谢你,荫荫。她又抬头看了余建国一眼,这才背好书包,告辞离开。   不知为何,余建国看着蒋南羽的离去,心下颇为怅然。他问妹妹,现在是不是中学生也开始化妆了?不过他没看出来蒋南羽化妆呀,怎么她身上有股子香水味儿呢?   化妆?余荫大笑,南羽从来是清水洗脸,哪有化什么妆呀?她哪来的香水味呀?你在海上呆久了,一定是的,人都变傻了。 (待续)
xiaoyi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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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楼
那晚从余家回来,蒋南羽把余荫送的手链从腕上除下来,在灯光下细看。串手链用的贝壳色白如雪,质地坚硬,每个贝壳都一样大小,就连上面穿的孔也非常均匀。贝壳一共十五枚,暗合着余荫的年龄,用心如此细微,可见余荫这个哥哥是真疼她。这样珍贵的礼物,余荫竟然分了一串给自己,南羽心头说不出的感动。   南羽郑而重之地将手链收到了自己一个放重要物件的盒子里。与手链一起的,有妈妈发黄的照片,还有南羽从小到大的各种获奖证书。   自从妈妈去世,南羽已经在阿姨顾青平家住了九年。这九年,南羽和妹妹菲菲得到了阿姨很好的照顾。也许因为妈妈去世时,南羽已经很大了,也许因为南羽是身怀暗香的女子,她的性情和妹妹很不相同。菲菲开朗活泼,没心没肺,南羽却沉着细致,平静内敛。两姐妹在读书方面的天资,也相去甚远。南羽几乎年年是第一,菲菲却是成绩时好时坏,偶然还有一两门功课不及格。   南羽读书从来不需要顾青平费心,每天放学之后,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做功课。老师留的作业完成之后,南羽就躲到秦家的大书房里,从书架上抱下一本本厚厚的书来看。别的孩子嬉笑玩闹的时间,她都用来阅读了。她看童话,看小说,半生不熟地看名著,看人物传记,甚至资治通鉴,古文观止她也抱来啃。   按说南羽如此用功,顾青平应该觉得欢喜,可是这孩子超乎年龄的懂事与沉默,却又让顾青平非常担心。她有时宁愿南羽象菲菲一样,只知道贪玩,虽然成绩不好,却是个正常快乐的孩子。南羽却老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,内心守得严密无比,从来不也和顾青平讲过心事,她真怕这样下去,南羽将来的心态会不健康。   顾青平把这种隐忧告诉丈夫秦杰,秦杰笑了笑,说你也不要太多虑了,十四五岁的孩子,这年龄本来就是个转变的时期,心思多一点不奇怪。时间是医治一切疮伤的良药,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,她会慢慢摆脱小时候的阴影的。说到她这种个性,有一些东西也许是先天的,生性安静并不是一件坏事,一切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。你也不要对她过度关心,这样可能反倒会让她不安,我们尽量为她创造好的生活环境就是了。至于她将来的幸福,一半靠命运,一半是靠她自己的努力,这个你我可都插不上手。   顾青平想想似乎也只能如此了。她见南羽这样喜欢阅读,就有意寻找一些书放到架子上。顾青平找的书有一个共同特点,就是都在颂扬生命中的光明面,她希望能通过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,让南羽的性格中,多一些快乐的因素。   其实母亲去世的伤痛,在南羽心中已经渐渐变淡了,让她感到压抑和不快乐的,是关于暗香的传说。她身体的香气也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重,剧烈运动之后,或是洗过澡之后,那香气就持久缭绕在鼻端。   一年前南羽曾和顾青平去拜会过姑婆,也就是南羽母亲上一辈的身怀暗香的女人,是南羽要求顾青平带她去的,她告诉顾青平自己已经知道了关于暗香的故事,她希望能见见姑婆,和老人家面谈一次。她需要这世上唯一能嗅到她香气的长者来证实这个传说,她有许多许多的疑问,想在姑婆那里寻找答案。   当南羽站在快六十岁的姑婆面前时,一老一小都怔怔的半天说不出话,她们都闻到了对方身上熟悉的香气。姑婆身上的香气与南羽稍有不同,像是晒干的香花的味道,而南羽的味道,却清新得如同树上刚摘下来的桅子花。顾青平见此情此景,不由在边上长叹一声,也许这样很不应该,但顾青平心下还是不由自主有了一丝庆幸,庆幸自己是个平常女人,不会被传说的诅咒所困扰。她轻轻退开了,留下她们一老一小慢慢叙话。   南羽问了很多问题,比如身怀暗香的女子是否每代只有一位?每一个女子是否都不幸福?姑婆说也不一定,她上一辈就一个这样的女子也没有,上上一辈却是有两姐妹都是身怀暗香。据她所知,那两姐妹的生活都很不幸,姐姐嫁人之后,经常被性格粗暴的老公毒打,想不开自杀了。妹妹嫁人之后,因为与婆婆不和,被休回了家,后来不肯再嫁,出家做了尼姑。   姑婆拉着南羽的手,又是怜惜又是叹息,轻轻抚着她的头发,对她说,现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同了,不像当年,女子的婚姻不能自主。姑婆希望南羽将来能认真对待自己的婚恋,希望她能遇到一个好男人,能过上幸福的生活。   面对世上唯一能嗅到自己香气的亲人,南羽不得不相信那个传说的真实性。她已经是个窈窕少女了,心里开始朦胧期望爱情。本来身怀香气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,但这香气之外却被命运加上了一重诅咒,使她成了一个不祥之人。这个诅咒束缚住了她对爱情的一切幻想,要求她一生一世去寻找那个能够解救她的男人。   南羽开始到处寻找相关的书籍与传说,想知道世界上是不是有像她一样的人,这些人又有着什么样的命运。她很沮丧,任何书上都没有讲过像她这样的暗香。倒是有些野史上提过,说清朝乾隆年间有个维族女子体怀异香,被皇帝册立为妃,封号就叫香妃。但香妃的香气在明里,人人都可以嗅得到,也未听说香妃因自己的体香受到过诅咒。   南羽在这个寻找的过程中,意外地发现书籍给她打开了新天地。她沉醉在书的世界里,忘记了自己的初始目的,在书本描绘的世界中如醉如痴,到处周游。本来就有些早熟的她,在大量阅读的过程中,思想与感觉更加敏锐了。她朦朦胧胧树立了一个信念,就是不管命运给她下了什么诅咒,她一定不屈服,她一定要寻找到自己的美好人生,一定要找到一个能破解诅咒的男人,改变自己和后代的命运。   就在南羽参加好友余荫生日庆祝会的晚上,南羽第一次收到了男同学的约会纸条。她做了一个决定,把那男孩子叫到了外面,看他能不能嗅到自己的香气。谁知道这一幕居然让余荫的哥哥看到了,想起余建国那黑脸膛上的笑意,南羽就又羞又恼,这个大个子真讨厌,居然躲在那里偷听,而且还害自己摔了一跤,实在可恨。  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,南羽颇有点不敢和余荫对视,她担心余建国会把这件事告诉妹妹。看到余荫待她一切如常,南羽才放下心来。她装做不经意地和余荫提起余建国,余荫说他一大早就走了,回舰队了,两年才回一次家,只住了一晚就走了,真没劲。   南羽一颗心这时彻底放下了,走了就好,那他就没机会和妹妹讲这事啦,自己也不会被取笑了。但南羽没想到她最后还是被同学取笑了,却不是因为余荫知道了什么,取笑她的话是从男同学那边传过女同学里来的。   十五岁的南羽虽然性格有些孤傲,也不大喜欢和同学来往,但她生得亭亭玉立,灵秀可爱,学习成绩又好得出奇,因此还是不断有男同学对她表示好感。本班有那么一两个男生鼓起勇气约过她,比她高年级的也有几个男生约过她。南羽急着寻找能闻到她体香的男人,每次她都赴约,然后问人家有没有闻到她身上有什么味道?答案都让她失望,没有一个能闻到的。   南羽固然是失望了一次又一次,男同学那边更加感觉莫明其妙。渐渐有人传言,说南羽这人很古怪,不是神经有问题吧。还有人怀疑她是不是有狐臭什么的,要不干嘛问这种问题。一时菲短流长,传言最后到了余荫那里,余荫跑来和南羽讲这件事。余荫愤愤地责骂那些男生,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,被人拒绝了就说人坏话,难怪南羽不喜欢他们。   南羽在余荫面前脸孔涨得通红,姑婆说过家里这个秘密是不可以外传的,南羽不能给她解释,就是解释了她也不会相信,因为这种香气她是嗅不到的。南羽只好一声不出,任余荫数落那些男生,同时心里决定,再也不问任何人那可笑的问题了,再也不赴那些可恨的男生的约会了。   此后南羽的三年高中生活中,果真再没有接受任何男生的约会。她并没有放弃寻找那个能嗅到自己体香的男人,只是她改变了方式,她知道她的香气其实很重,如果对方嗅得到,一定不可能忽略。南羽默默留心围在她身边的那些男生的表现,她很失望,没有人,没有任何人对她的香气有所感应。   这种情形一直到南羽考上大学。她身边的追求者始终络驿不断,但南羽却固守住自己的原则,没接受任何男生的求爱。其实这些男生里有也南羽喜欢的类型,只不过她对那些异性的喜欢还没到让她放弃原则的程度,既然不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男人,错过也没有什么可惜的。   南羽有时候也在想,要是万一,哪一天有一个行止极其委琐的男人,嗅得到她的体香,跳出来大喊,我是你命中注定的男人,那时她应该怎么办?但这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,南羽会马上摇摇头,心想不会的,不会这样的。那古老神秘的诅咒起初一直让南羽痛苦,但时间长了,这诅咒渐渐沁出一丝甜味来,渐渐给南羽铸造了一种想象。她想象着有一天,一个英俊神武的男人,像童话中的白马王子一样,降临到她的面前,告诉她他深深爱她,他能够破解这个诅咒。然后他牵起她的手,从此两个人过上快乐幸福的生活,直到永远。   就在南羽大二那年,南羽遇到了高剑。高剑比南羽高一级,是计算机系的高才生,同时是校足球队的队长,还是学校文学社的社长。很少有人像高剑这样,才华魅力风度集于一身。风度翩翩的高剑是不少女同学梦中的幻想,南羽万万没有料到高剑会注意她。   当某天南羽从图书馆回来,在女生宿舍门口遇到高剑时,她一点也没想到高剑是在等她。一直到她从高剑手里接过一个雪白的信封,看到高剑冲她迷人地笑了一下转身离去时,她都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。   南羽回到宿舍,躲在自己的床上拆开信封。信封里有一张电影票,还有一封简短的情书。不愧为文学社的社长,高剑的情书写得非常唯美,他说:   “见到了你,我才知道什么是色若春晓之花。你像是山谷里的百合花,又像是清池里的睡莲,那么高雅洁净,令人俗念顿消。我常常在图书馆里看到你,每当你走过我身边时,你轻柔的脚步,你衣襟上淡淡的香气,都像最温柔的梦一样把我缠绕……”   南羽看着这封信,许多让她眼花缭乱的句子她都没注意到,唯一打动她的是香气那两个字,香气!他能嗅到自己身上的香气?难道白马王子出现了?南羽把信扣在胸口,脑海里浮现出高剑俊秀的面容,还有那迷人的笑容。这样一位校园里的风云人物,会喜欢上她?南羽知道自己长的还可以,但也绝没到他信里形容的那样美,如果不是因为这是高剑写的,她想她会觉得肉麻,但这是高剑哪,多少女同学的梦想啊。   南羽的心咚咚乱跳,脑子像浆糊一样乱成了一团。她记得高剑是有女朋友的,是中文系的系花,一个长眉入鬓,神采飞扬的漂亮女孩。她曾看到过高剑和系花手挽手从校园中走过,系花腰杆挺直,像只骄傲的小天鹅。难道他们已经分手了?自己也许太不关心这些八卦消息了,什么也不知道。   南羽把信锁进了抽屉里,她准备要赴高剑的约会了。她按捺着心里的慌乱和激动,从箱子里找了一件漂亮的衣服,从不化妆的她,第一次涂上了口红。她感觉自己像准备参加晚会的灰姑娘,命运的魔术棒现在点到了她的身上,让她变成了晚会上的公主,英俊的白马王子就在不远处等待着她。(未完待
xiaoyi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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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发表于:2003-08-07 18:19只看该作者
11楼
南羽从女生宿舍楼里姗姗出来时,看到高剑等在门口。高剑穿白衬衫,米色西裤,双手闲闲抄在口袋里,一派温文卓雅,立时把周围的男生都比下去了。   看见南羽出来,高剑那招牌笑容马上现在面上。两人并肩前行,背后一片窃窃私语,南羽模模糊糊听到几句。   “啊,那个女生是谁?刘虹不是去实习了么?高剑就换新人啦?”   “外文系的,叫蒋南羽吧,没有刘虹漂亮,不过也不错了。到底是高剑,净拣着尖子选哪,我看他可以改名叫美女选拔中心啦!”   两人向着学校礼堂的方向走去,高剑忽然说你等我一下,转身跑开了。他再回来时,身边多了一个人,是个高瘦的男生,架着一副眼镜,脸上爆起数粒青春痘,在南羽面前甚为局促不安。   高剑介绍,刘秋生,他的同学舍友兼好朋友。南羽冲刘秋生点点头,刘秋生的面孔就变得似一朵大红花一样,讲话都口吃起来。   三个人一齐进了电影院坐下,南羽在中间,高刘二人一左一右夹着她。接着又有一个短发女生,抱了一大堆零食,在高剑旁边坐下来。高剑接过她手上的零食,分派给南羽和刘秋生。那女生和高刘二人都非常熟络,不时地踢高剑一脚,掐他一把,又说刘秋生借给她的小说不好看,一直吵到电影开场,才静下来。   电影放了些什么南羽都记不得了,她心里就是一团莫名其妙。高剑给自己送情书,订约会,干什么约会还要带上一男一女,搞的跟个集体活动似的,他到底是什么意思?   电影散场之后,高剑说大家再去奶茶馆坐坐,他请客。南羽忍不住了,她把高剑拉到一边,问他这是怎么回事?其实她心里头已经有两三分明白了。   果然,高剑说是刘秋生想要认识她,但又胆子太小,所以他就见义勇为,助哥们儿一把。那一刹那南羽心中五味陈杂,但她还是保持着脸上的平静,问高剑,那情书是谁写的?高剑说是他帮着刘秋生写的。南羽一笑,说写的不错,还什么“衣襟上淡淡的香气”!不过我不是淡淡香气,我是浓浓香气,我可把一大瓶子香水浇到身上去了,不信你闻闻。她一边说话,一边抻起胳膊,递到高剑的脸前。   高剑颇为尴尬地挠了一下头发,干笑着哥们儿你别逗我了,文学嘛,难免要夸张一点了。谁让女生喜欢这个情调呢,我也不是故意写的那么恶心的。不过你现在人也出来了,给个面子吧,要是你不喜欢他,以后再拒绝吧。   南羽痛快地说好,给你这个面子。   四人到奶茶馆落座。他们除了奶茶,还叫了啤酒花生,以及地瓜干之类的小吃。向来不沾酒的南羽,也喝了一杯啤酒。   放下了小女儿心事,南羽变得落落大方,谈笑风生。她酷爱读书,杂学旁收的,诗词文学的底子也不错,说起话来,见识比高刘二人只高不低。但她态度始终谦和有礼,声音又是那么清脆婉转,雪白的脸蛋上由于酒意,带上一抹红晕,一双清澈如水的眼波四下里温柔流转。刘秋生固然是看呆了,高剑心里也大有悔意,想不到这个外表清秀规矩的小女生,竟然如此可人,自己女友刘虹和她一比,绣花枕头一包草了。   南羽回到宿舍,女生们吱吱喳喳问长问短。南羽一声不吭,扯过被子倒头就睡。黑暗之中她还是流下泪来,以为奇迹发生了,却原来是一场笑话。   第二天刘秋生和高剑又来找她,约她去打网球。南羽想了想,还是跟他们去了。没有爱情也罢,正常的交际活动自己还是应该参加的吧,总不能遇不到那个命定的男人,自己就不生活了。   网球场上南羽挥汗如雨。她手上力量不强,但身体的灵活性和协调性很好,在场上跳来跳去十分敏捷。刚开始她应付那短发女生还左右支绌,打了两场之后,她就越来越强了。边上高刘二人的眼神,都围着南羽的身影荡来荡去。   刘秋生似乎一直鼓不起勇气单独约会南羽,每次活动,总是拖着高剑。那短发女生王丽丽大多数时候也会和他们在一起,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四人行组合。   四个人一起参加学校的舞会时,王丽丽扯着高剑满场子跳,刘秋生则和南羽安静地坐在一边喝汽水。有旁的男生来邀请南羽,南羽总是微微一笑,指着刘秋生对别人说,对不起,不好意思,我要陪朋友。   刘秋生受宠若惊,同时又非常不安。他嚅嚅地和南羽道歉,说写情书的主意是高剑出的,他本来不敢的。他是很喜欢南羽,但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。能和南羽做朋友其实他就非常满足了,他知道南羽肯出来是为了高剑,女孩子们都喜欢高剑,他并不介意,能和南羽在一起玩,他已经很快乐了。   南羽打断了他,说不是这样的,我是喜欢高剑,我也喜欢你。但这种喜欢,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,你和高剑在我心里是一样的,没有分别,都是朋友,好朋友。说到“好朋友”这三个字时,南羽分外加重了语气。刘秋生脸上现出开心腼腆的笑容,不管南羽是不是真的这样想,她能这么说,他心里实在很高兴。   这时高剑和王丽丽已经跳了一圈回来了,高剑拉起刘秋生,把王丽丽塞到他手上,赶他们下场去跳舞,自己一屁股坐倒在刘秋生刚才的位子上,说我歇歇,累死我了。   他坐下来不到三秒钟,马上又跳起来,拉着南羽的手,说咱俩跳,不由分说就把南羽拥进了舞池。   高剑把南羽搂得很紧,紧得让南羽生气,不像是跳舞,倒像是拥抱。南羽想推开他,但高剑的胳膊和身体都太有力了,她根本推不动。他和她的心跳声音混杂着周围喧闹的鼓点,让南羽几乎气都喘不过来了。南羽狠狠踩了高剑一脚,在高剑痛叫的刹那,南羽挣脱了他,飞快地从舞厅里跑了出去。   南羽晕头晕脑地跑到学校的操场上,背后高剑在追她。等她终于立定了脚步,高剑也到了她身边。高剑二话不说,一把将南羽拉进了自己的怀抱,他紧紧地抱住了她,吻像雨点一样,落到了南羽的脸上,唇上。   南羽挣扎着,渐渐失去了力气。当高剑结束了他的热吻,抬起头时,他发现南羽的面上都是泪痕。这下他吃惊不小,终于松开了他的箝制,但仍然握着南羽的双肩。   “别哭,南羽,我喜欢你,唉,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你说。”   “你放开我!”南羽哽咽着。   “不放!”高剑再一次把南羽抱紧了,这次南羽没有挣扎,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,嘤嘤在他怀里低泣。   “我喜欢你,真的,你没看出来吗?如果只是帮刘秋生约女生,一次已经足够,为何我每次都陪着他?还不是为了见到你!”   高剑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南羽的肩和背,柔声抚慰着她。“我知道你生气,怪我不应该替刘秋生约你,我会跟他说明白的。还有刘虹,我也会跟她分手。做我的女朋友吧,我喜欢你,南羽,我,我爱你!”他用手指托起南羽的下巴,又想向她的红唇吻落下去。   南羽迷迷糊糊的,忽然听到耳边一阵喧哗,舞会散场了,大批学生正从灯火通明的舞厅里走出来。南羽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,狠狠一把推开了高剑,向着女生宿舍的方向跑走了。   高剑一个人站在操场上笑了,那么文静的蒋南羽,原来还是只小野猫,那倔强坚韧的个性他真喜欢。他知道她也是喜欢他的,他不着急,他有的是耐心,一定可以得到她的心。   南羽回到宿舍,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脸。   天哪,高剑说他喜欢自己,不,他说“我爱你”,而且还吻了她。南羽的脸像火一样烧了起来。她回想起了高剑的怀抱,高剑的吻。她心里乱成一团,在她满心欢喜准备接受他时,却发现他是在代别人订约。在她死心之后,他又跑来告诉她他爱她。她应该怎么办呢?   第二天,高剑叫人帮他送了封信给南羽。信里是一连串滚烫的情话,信末约南羽晚上出来详谈,地点在学校旁边的一家咖啡馆。   南羽没有去,她躲在图书馆里看了一晚上书。其实她一个字也看不下去。她承认自己是喜欢高剑的,但是这一切来的太突然,她不知道她是否应该接受。而且,她观察过,高剑闻不到她身上的香气。   接下来的日子里,南羽每天都收到高剑情真意切的情书。他没有死缠烂打纠缠她,但也明确表示不会放弃她。现在学校里人人都知道高剑在追求南羽,南羽同宿舍的女生都在怂恿她,接受吧,还等什么呢?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白马王子,难道你还等他跪在你面前求不成?   高剑倒是不曾跪在南羽面前求,但是另外有人在南羽面前跪下了,这个人是刘虹,高剑原来的女朋友。   那天南羽从教室出来,见到一个长发大眼的漂亮女生,南羽就是一愣。她马上认出了对方,全校知名的中文系的系花刘虹。听说她实习去了,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校园里呢?   两人走到学校后面的草地上,四下无人,刘虹扑通一声就在南羽面前跪下了。南羽吓了一大跳,她手忙脚乱去扶刘虹,刘虹在南羽手臂上哭成一团,她求南羽放弃高剑,她说她不能没有高剑,她爱他,她可以为他付出一切。   刘虹说,她花了好多功夫才追到高剑。为了高剑,从来不做家事的她,心甘情愿给他洗袜子。她愿意忍受高剑的坏脾气,愿意嫁到高剑所在的城市,她和高剑早就说过毕业后要结婚的了,谁知道会凭空杀出一个蒋南羽。   刘虹说一直以来追求高剑的女生都很多,她从没害怕过谁,但是这次不同。最近一个月来,高剑一个电话没给她打过,每次她打电话找他,宿舍里也总说他不在。她感觉到不安,这才回学校看看,一回学校就有人告诉她高剑在追求一个叫蒋南羽的女孩。今天她一看到南羽,就知道这个女孩子是她的对手,正是高剑最喜欢的那种冷静智慧型的女孩。她说南羽还会遇到许多好男孩,而她,她只有高剑,如果失去了高剑,她宁愿去死。   南羽把刘虹从地上拉起来,对方如此痴情,南羽自问做不到。她狠下心说,“你放心,你不会失去高剑的。别听人乱说,高剑没有喜欢我,他不过是在替刘秋生约我而已。我……我也不会喜欢高剑的。”   送走刘虹,南羽心里一阵疼痛,她把高剑写给他的全部情书,都拿到僻静处烧掉了。晶莹的泪滴,似断线珠子一般从南羽面上滚落下来。(未完待续)
FARFISH
注册时间2002-12-25
发表于:2003-08-08 03:40只看该作者
13楼
顶!!! 可以继续贴吗???
flatfish
注册时间2003-06-04
发表于:2003-08-08 11:19只看该作者
8楼
继续,期待中!!
向钱看
注册时间2003-06-02
EVEREST
注册时间2003-07-23
xiaoying
注册时间2003-05-22
楼主发表于:2003-08-08 18:14只看该作者
14楼
结局有点出乎意料,感觉没把高潮推上去,但尚可,大家凑和着看看吧
xiaoying
注册时间2003-05-22
楼主发表于:2003-08-08 18:16只看该作者
15楼
高剑出现在南羽面前时,南羽正和刘秋生一起从图书馆出来。高剑红着眼睛拦住两人,南羽不愿在众人前现眼,转身向旁边僻静处走去,高剑和刘秋生都跟了过来。   高剑瞪了一眼刘秋生,“你跟来做什么?我和南羽有话说,没你什么事。”   刘秋生面孔通红,转身想要走开,南羽一把将他拉住,语气平静地对高剑说,“秋生是我朋友,请你对他尊重些。”   高剑哼了一声,不再理会刘秋生,肯切地对南羽说,“南羽,我真的有好多话要和你说。真的,你别和我斗气了。我知道刘虹找过你,我会和她彻底了断的……”   南羽打断了他,“高剑,我想你误会了。你和刘虹如何发展与我无关。我没有答应你,是觉得我和你在一起不现实,我们两个的性格根本合不来。”   高剑气急败坏,指着刘秋生说,“难道你和他的性格合得来?你不要骗我了,我知道你喜欢我,你是太善良,不想伤害刘虹而已。”   南羽说,“你错了,属于我的幸福我不会放过,不属于我的决不强求。秋生虽不若你那么有才华,但是正直忠厚,可以信赖。女人要的,无非是一个一生一世可以依赖的肩膀。试问你这样一个容易见异思迁的男人,我为什么要喜欢你?”   南羽的话,好像劈面打了高剑一巴掌。高剑后退了一步,脸色惨白,说不出话来。然后他长叹了一声,“南羽,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。”说完这话,高剑挥袖而去。   看着高剑的影子消失在视线之外,南羽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瞬间变成了碎片,那是她可怜的初恋。自己是喜欢这个男人的,如果不是刘虹的出现,本准备答应他的求爱的。但是现在,一切都已无可挽回,这段恋情,还没开始就已结束。   刘秋生叹道,“你这是何苦!我去把他找回来吧。”   南羽摇摇头,“不,秋生,我答应了刘虹,我不能失信。而且,我真的与他不适合。”   当南羽在电话里把这事告诉好友余荫时,余荫嗔怪她,“冰美人啊,你可真是的,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男人,被别的女人一哭一求,你就这样白白的放手了,你也真善良得过火了。”   南羽道,“不完全是这样。我承认我是喜欢他的,但是,他不是我要找的人,既然注定了没有结果,不如成全别人也好。”   余荫摇头,“好了好了,伟大的南羽小姐,真不知道你要找个什么样的男人,几乎十全十美的一个高剑你都不要,说给别的人听,怕不会气死呢。我知道你心情不好,这样吧,出来陪我,找点事做,散散心。”   余荫和南羽约在一家婚纱店门口见面,南羽早到了一会儿,过了五六分钟,才见余荫匆匆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。余荫高中毕业之后没有考上大学,家里帮她筹了些钱开了间小小的服装店。余荫头脑精明,善于经营,很快就把店里的生意打理得红红火火。南羽功课不忙时,经常会到她店里去帮忙。两个青春年华的美少女,站在那里活广告一样,店里的生意如何能够不好?   余荫拉着南羽往婚纱店里走。南羽奇道,“几时开始经营婚纱了?”   余荫说,“这回不是做生意,我哥要结婚了,我来帮嫂子选婚纱,顺便给自己选件礼服。”   南羽问道,“你哥?余建国?”南羽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健康黝黑的面孔,记忆深处,那和善的青年满面笑容。几年前,听说余建国转业离开了部队,分配到地方一个城市。不久后他又考上北京一所名牌大学的研究院,有几次余建国放假回家,不巧南羽都有其他的事,一次没有遇上过他,想不到他就要结婚了。   余荫说新嫂子是余建国原来部队领导的女儿,人长得很漂亮,只是性格,有点不甚好相与。好在哥哥脾气很温和淳厚,能容能忍。唉,也管不了那么多了,谁让哥哥喜欢呢?   余荫说南羽身材和她新嫂子差不多,要南羽帮着试婚纱。披上那雪白的礼服的南羽,美丽卓约如同仙子。余荫看了她半响,忽然说,“南羽,要是你能嫁给我哥,做我的嫂子就好了。”   南羽笑着啐她,说那还不如你嫁给我表弟,做我的表弟妹。   除下身上的婚纱,突然间南羽心里有极强的失落感。她轻轻抚摸那雪白的纱边,心忖自己此生,还不知道有没有机缘披上这样的礼服。也许一生一世,自己都等不到那个命中注定的男人。   余建国婚礼那日,南羽因为考试来晚了。她到的时候,宴会早已结束,亲友大半散去,只剩余家人在收拾残局。南羽看到一个高大轩昂的男子,一身新郎装束,站在余荫身边。她认出那是余建国,也不知怎么回事,当年只在余荫生日上见过余建国一次,南羽却牢牢记住了这个人。余建国容貌没什么变化,还是很黑,笑起来一口雪白的牙齿,阳光健康又温暖。   余建国看了南羽,先是一愣,然后脸上就现出了笑容。他向着南羽走过来时,南羽不知为何,心里怦怦乱跳,或许是因为当年初初相识时情形太过尴尬,使南羽总不能从容面对他。   余建国站定在南羽面前,一股扑鼻的幽香向他袭来。眼前的少女已经长大成人,端庄清丽,与当年在玫瑰花丛边上和他大发娇嗔的小女孩判若两人了,但她身上那熟悉的香气一点未变。不知为何,他看见她,总有一种要命的熟悉感觉,好像不是见过他一次,而是见过无数次一样。   “恭喜你,余哥哥。”南羽递上一个小盒子。她还只是学生,送不起什么值钱的东西。盒子里面是一个水晶镇纸,是秦杰出国回来带给南羽的礼物,南羽一直没舍得用,今天派上用场,拿来充当余建国的新婚贺礼。   余建国点头谢过,他还没来得及说话,身边就有人叫他,“建国,建国,你做什么去了,我都找不到你。”   一个高挑秀丽的人影,从余建国身后闪出。一身大红绣花旗袍,脸上化着浓浓的妆,不问可知,是新娘子。   余建国给她们做介绍。新娘子大约是太倦了,勉强对着南羽挤出一个笑容。然后她开始对着余建国抱怨,说高跟鞋太卡脚,站了一天,她的脚都肿了。又说刚才宴会上只喝了洒水,什么也没吃,现在胃好痛。   南羽悄悄退开了,在这一对幸福的新人面前,自己实在太多余。   南羽回到学校,一个人坐在操场上流泪。自问并不是林黛玉一样的人物,怎么最近会这样容易伤感,居然看到别人结婚也会难过,实在太过莫明其妙。也许是因为触景伤情,自己若不是拒绝了高剑,几年后,想必也能和余建国的新娘子一般,披着漂亮的婚妙,站在礼堂里接受众人的祝福了。   南羽大哭一场过后,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。自己已经做了决定,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了,还是不想这些烦人的事了,把所有精力,都投入到功课上去吧。   此后两年,南羽的大学生涯,无波无浪,平静度过。   这种平静和刘秋生有很大干系,自南羽拒绝高剑后,刘秋生就以护花使者的名义,出现在南羽的身边,经常陪着南羽出入图书馆,教室一类地方。别的男生看到这种情形,自然不愿枉费力气。有个别勇气特别充足的,一听说高剑都被刘秋生打败了,也就自动放弃了尝试的念头。   在高剑风波平息过后,南羽曾对刘秋生说,好了,你不必再扮我的男友了,再扮下去,别人会有误会了,会影响你找女朋友。刘秋生憨憨一笑,说放心,我对你并无他念。我知道你并不爱我,我与你之前,绝不会越过普通朋友的界线,如果你感觉这样对你有影响,只要你一句话,我就再也不来找你。我陪着你,只是不想那些狂蜂浪蝶对你过分滋扰,真有好男孩子出现,我会自动让开的。   他话说得这样明白,南羽倒不好拒绝他陪护的好意。几年相处下来,南羽感觉刘秋生人倒还真的不错,虽然彼此之间没有男女情意,但朋友情谊却是相当深厚。   一直到南羽毕业工作两三年后,她还是有什么事都习惯找刘秋生商量一下。经常半夜三更打电话过去,刘秋生也是从没有一个字埋怨,只要南羽有所需要,他会马上抛下手头要紧的事,第一时间赶过来帮忙。   他们之间的关系,自己明白,外人却不这样想。比如余荫,就非常羡慕。她说,“我现在才知道你选择刘秋生是多么英明,这样的男朋友,永远都把你放在第一位,比那个骄傲帅气的高剑好太多了。”   南羽笑,“连你也这么想,我真是跳到黄河洗不清了。我和刘秋生不过是老朋友,他和我的关系,就如我和你的关系。朋友而已,要是有其他的,怎么可能保持这么久的平衡呢?”   余荫说,“那是你才这样想,我看他未见得如此吧。如果他对你无心,怎么可能大事小事,都无怨无悔地帮忙呢?”   南羽大笑,“小妮子,这么说来,他其实对你比对我更用心啊。他现在几乎就是你店里的义务劳工了,每个周六周日,给你看店一看就是一天。你看他面对着我时多么平静,可他见到你会经常脸红,而且经常是头一天被你凶过,第二天还是照样来给你帮忙。”   余荫听她这样说,脸腾地就红了,知道自己的心事被南羽看出来了。她和刘秋生是通过南羽才认识的,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,她就感觉出刘秋生喜欢上了自己,她其实对刘秋生也非常有好感,只是心里一直有个障碍,觉得自己如果和刘秋生好,等于抢南羽的男朋友一般。她心里总是放不下这个包袱,才会对刘秋生凶一阵,好一阵,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。   南羽看到自己的好朋友互相来电,心里极为喜悦,自然是大力搓合刘余二人。有了她的促成,刘秋生与余荫进展飞速,半年之后就举行了婚礼。   余荫的婚礼上南羽穿着伴娘礼服,跑前跑后。看着余荫和刘秋生幸福的模样,南羽十分欣然。   婚礼的一切事宜处理完毕,南羽才发现,余建国竟然没来参加婚礼。听余荫说,余建国研究生毕业后考取了美国的公派留学生,带着新婚妻子一同出国了。出国后不到两年的时间,余建国就拿到了绿卡,在美国硅谷的一家大公司搞开发。妹妹结婚这样的大事,按说他不可能不回来,怎么居然没来参加,这倒真是奇怪。   问到余荫,余荫一声叹息,说你不知道,他哪里回得来,我这边结婚,他那边在办离婚呢。   南羽大吃一惊,说到底怎么回事啊?   余荫说哥哥所在的公司,经常加班搞开发,时间长了,冷落了嫂子。不知几时,嫂子和一个老外好上了,于是和哥哥闹离婚。这事已经拖了半年多,最近法院终于判离了,两个人在争三岁的女儿抚养权,所以不能抽身来参加婚礼。   南羽听了心中十分黯然,几年前余建国的婚礼情形还历历在目,想不到一转眼间,两人就各奔东西了。所谓感情,就是这样靠不住的东西?果然缘是无常呀。 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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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楼
时光飞逝,余荫的儿子已经两岁,妹妹菲菲也在谈婚论嫁,南羽却依然是独自一个人。按说南羽工作之后,有了更多的生活内容,也有了更大的交际圈子,恋爱进程应该更加容易,但却不知为什么,她的感情发展比在学校里还要迟缓。   曾有一个年轻有为的上司,对南羽表示过好感。南羽也痛下决心,决定先和对方走走看。谁知道相处不到半个月,就因上司要求和南羽上床闹崩了。事后上司恼羞成怒,工作上处处刁难南羽,背地里还嘲笑她性冷感。直到南羽离开这家公司,才摆脱众人的冷眼。   却不过阿姨顾青平的面子,南羽也曾在她的安排下去相亲。到了现场,本就不爱讲话的南羽一路沉默,男方屡屡主动挑起话题,两人还是尴尬无比,结局当然是不欢而散。   这种经历有上一两次,足以让南羽对婚恋畏惧不前。再加上看到周围朋友的分分合合,她更是对这件事没了信心。她干脆完全不再去想这个问题,把所有的精力,都投入到工作中去。   一个人的时间用在哪里是看得出来的。南羽毕业的五年内,一共换过三份工作。每换一次工作,她的薪水就上一个台阶,职位也高一个等级。到现在她工作这家美资公司,她已经做到了中国区销售部副经理的职位,有了自己的私人办公室。以南羽二十七岁的年龄,那可真是相当不错的成就。   当南羽稍有点私蓄后,她供了一套四十几平米的小公寓,从阿姨家搬了出来。她每天下了班就泡在小公寓里,听音乐,看碟,看书看到半夜。偶然周末和朋友出去吃个饭,玩一玩,日子并不感觉特别难过。   南羽不是不期望爱情,只是这种事可遇不可求,没有让她动心的男人出现,她自己又能够丰衣足食,干嘛巴巴地赶着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?反正社会也越来越宽容,独身也渐渐成了时尚,左右自己赚自己吃,又何必打破这种平静。   南羽身上的香气依然浓重,夜深人静之时,她偶然也会有深深的自伤自怜。她端着一杯水窝在沙发里,在CD机里放上张国荣的歌《取暖》,静静听那低沉婉转的声音在寂寞中回荡。   “暗夜的脚步是两个人 一路被紧紧的追赶    而你的眼神依然天真 这是我深藏许久的疑问      往天涯的路程两个人 不停的坠落无底深渊    握紧的双手还冷不冷 直到世界尽头只剩我们    你不要隐藏孤单的心 尽管世界比我们想象中残忍    我不会遮盖寂寞的眼 只因为想看看你的天真    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 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    即使在冰天雪地的人间 遗失身份    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 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    即使在茫茫人海中 就要沉沦 ”   她想,也许此生,永远找不到这个人可以与自己相互取暖。但那又如何?生命本就是个孤单的旅程,无论愿不愿意,人都只有坚持走下去。   所以不管头一天的情绪如何低落,第二天醒来,她仍旧会换上深色套装,精神十足地出门上班去。   南羽工作的大厦,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地段上,租金高得惊人。老美的手笔是很大的,公司人不多,三十来个,却用了近五百平米的办公面积。办公室里还设有休息室,茶水间,每天早晨都有专人煮好香浓的咖啡,咖啡是用正宗巴西咖啡豆磨煮的,员工随便取饮。老美讲求实干,推崇创造,南羽在公司感觉如鱼得水,对公司的环境和工作氛围都非常满意。   这天早晨,南羽端了一杯咖啡,正在办公室看文件。公司的美方代表威尔森敲门进来,威尔森是个和蔼可亲的胖老头,南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,他对于南羽而言,算是个半师半友的人物。   “亲爱的南,有新任务来了。”老头笑眯眯地给南羽一个文件夹。“这次是个大单子,做下来,公司今年的销售任务就能完成一半。你先看看资料。”   威尔森给南羽的是一个竞标计划。北京美景房地产公司在香山开发了一个规模巨大的小区,小区的门禁安防系统承包给了美国麦硕工程公司,麦硕公司又把其中的磁卡门禁部分对外发包。南羽的公司经营的正是此类产品,如果能拿下这个项目,公司不但能完成巨大的销售额,而且从些之后,可以在国内磁卡门禁领域猪占鳌头。谁都知道,麦硕公司是美国安防行业数一数二的大公司,能被麦硕公司选为合作伙伴,比做多少个广告都有用。   南羽看完招标方案,兴奋得两眼放光,马上组织自己的TEAM开会。紧锣密鼓忙了两天,她的投标方案终于通过了公司的内部审核。   接下来南羽就订了机票,和助手直飞北京。   招标会上,南羽很是经历了一番厮杀,过关斩将,最后杀入了决赛。在入围的三家公司里,有一家德国公司报价略高,但技术上比南羽公司优胜,另一家中国公司技术一般,又在价格上极占优势。   事前南羽详细调查过麦硕公司这次主持招标的班底,揣摸清了他们的工作习惯与喜好,知道这帮人非常注重产品在市场上的实际反响。南羽所在的公司已经在国内发展了五年,拥有一批技术精良的人马,在国内已经做过十几个大型楼盘,工程经验丰富之极。南羽利用这种优势,不在技术与价格方面和那两家公司斗短长,而是反复强调自己公司产品在市场上的满意度,及承接大型工程的能力与经验。   开标那天,南羽虽然信心十足,仍然不免紧张得满手都是冷汗。一直到麦硕公司宣布南羽的公司中标,南羽一颗拎在半空中的心这才放了下来。   第二日南羽到麦硕公司总部商谈合同细节,她被秘书小姐带入技术总监的办公室,迎面大班椅上站起来那个人让南羽大大吃了一惊,居然便是余建国。他几时回国的?他居然是麦硕公司中国分部的技术总监?我的天哪!   余建国穿着格子衬衫,棉布裤,模样像个老大学生。看到南羽进来,余建国脸上露出南羽熟悉的笑容,他向南羽走过来。南羽怔怔地看着余建国,猜想他是不是准备和她来个西洋礼节,拥抱或是吻脸什么的。结果余建国只是伸出了他的大手,微笑着说,“欢迎你,蒋小姐。”他说这话时脸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,但在南羽把手递到他手中时,余建国朝她眨了一下眼睛,露出彼此心照不宣的笑意。   南羽也笑了,余建国的手很大,很温暖,她想起当年,两个人一齐摔在玫瑰花丛中时,也是这双温暖的大手把自己拉起来,还细心地帮自己摘掉花刺。当年自己的回报是大发脾气,主要是因为被他撞到了尴尬的事。现在再看到这个大哥哥,有某种温暖的东西在南羽心头流趟。   两人没有花时间叙旧,一头扎进公事中。中午南羽在麦硕公司用了个简单的工作餐,下午又和余建国到香山的美景小区看了现场。然后南羽又回到麦硕公司和销售部负责人谈合同的商务细节。   一整天时间就这样飞快的过去了,所有事情最后敲定后,南羽合上了公事夹,和合作方每一位工作人员握手致谢。   余建国是她致谢的最后一位。余建国轻轻握了一下南羽的小手,对她说,“晚上有空吗?我们一起吃个饭。”   南羽笑了,“应该我请你吃饭,多谢你帮我。我还有好多问题要请教你呢。”   余建国说,“那好,我最喜欢吃水煮鱼,你请我吃水煮鱼吧。”   南羽说,“没问题。”   不知道为什么,两人之间涌上了强烈的亲切感觉,或许这就叫他乡遇故知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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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楼
余建国开一辆破破的北京吉普,摇摇晃晃哪儿都响,几次差点死火。南羽问他,“怎么开这样一辆车?难道这是你们有钱人的最新做派?”   余建国笑,“我哪里是有钱人,我是负债累累的穷光蛋。这车还是朋友借我的,要不是住得远,费事伺候这车老爷。”   南羽不信,堂堂麦硕公司中国分部的技术总监,月薪至少是五位数字,而且应该还是美金支付,买辆车算什么呀。但看余建国的样子,又不像在哭穷。   他们到了餐馆,要了个清静的包间。南羽很兴奋,余建国也很高兴,真想不到他们会在北京重逢。南羽举杯敬余建国,余建国酒量极浅,两杯落肚脸就红了。南羽便看着余建国笑,余建国也憨憨地笑,他不知道南羽笑什么,只是觉得她笑得好看又可爱,和她在一起说说笑笑,心里特别开心舒服。   南羽问余建国几时回国的?都一点没听余荫说过。要是早知道他是麦硕公司的技术总监,也好走走上层路线。余建国说回来没多久,才不到半个月。也许是因为喝了酒,也许因为两个人也算认识了十几年,他们说话一点儿也不拘束。南羽说话甚至有点撒娇的味道,在余建国面前,她觉得安心,觉得他可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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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楼
出事那天毫无预兆,余建国回想起来,仍然十分后怕。那天下午,他和南羽到工地上巡视了工程进展,进度非常理想,再过一个半个月,整个楼盘的系统安装工作就能全面收工,他们也终于可以歇一口气啦。   余建国和工地上的施工负责人核实了一些工作细节后,转头发现南羽不见了。他看看快到下班时间,就出去找她,说好了晚上两人一起吃饭的。结果到处都看不到南羽,等他走到一个堆放建筑材料的地方时,听到了南羽的声音。他一转过去,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。   南羽站在一堆钢管上面,紧挨着的一堆更高的钢管上面,有一只白色的小猫正在喵喵的叫,看样子是那小猫太调皮,不小心夹着钢管里动不了了,南羽想凑过去把那小猫抱出来。她穿着尖细的高跟鞋,摇摇晃晃地移动着,她脚下的钢管是捆成一团的,倒不至于被她踩散了,但却不时滑动着,令她步履艰难。   “南羽——快下来,知不知道你站在上面很危险?”余建国叫道,一边向她跑过去。   “啊,没事的,我就好啦。”南羽回过头来,给了余建国一个微笑。她已经离小猫非常接近,再向前一步,就可以捉到小猫了。南羽颤巍巍又向前迈了一步,她成功了,她已经触到小猫了,她想把小猫抱出来,可是,那钢管紧紧夹着小猫的脚,该死,怎么这么紧啊?南羽抓住紧压小猫爪子的那根钢管,用力往上一抬,她看到小猫终于抽出了被压住的猫脚。南羽欣慰地笑了,她松开手,想去抱小猫,然后她听到一声轻微的断裂声音。紧接着是耳边余建国焦急的声音,“快,快跳下来。”   南羽抬起头,发现刚才小猫站立的钢管,正轰然巨响着向自己砸过来。南羽愣住了,她来不及反应,她脑里只有一个念头,完了!   南羽感觉到脚下一股大力,余建国抓住了她的腿,她被余建国扯下去了,跌进了余建国的怀抱,那温暖强壮的男人胸膛紧贴着她的身体,他的双臂圈着她,带着她死命逃开。她感觉到背上一痛,脑袋上也是一痛,然后就晕过去了。   南羽醒来时,是在医院。她受伤不重,左臂擦伤一大块,后肩上青了一块,脑袋上有一处撞伤。余建国可比她惨多了,有一根钢管把他左肩肌肉撕开了,削去一大片皮肉,左手腕骨骨折,小指和无名指的骨头几乎全碎了,整个后背和大腿,全是瘀伤,后脑两处撞伤,全都出血了。   据说发现他们时,他们被埋在横七竖八的钢管下面,余建国的左手护在南羽头上,身体覆盖在南羽身上,南羽已经晕了,余建国却是神智清醒的,一直到他们被大家抬出来,余建国这才不支晕过去。   南羽守在余建国床前,眼泪“啪啪”地往下掉,   “对不起,都是我不好。”她哽咽着。   “呵呵,没事的,这是意外,不怪你。”余建国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抚摸南羽的头发,“只是一些皮外伤,很快会好的。”   “可是你的手……”。南羽仍是泪如泉涌。她听医生说,余建国的左手断骨再接后,外观可以恢复八成,但指关节和腕关节损伤严重,再也不能做任何灵巧的动作了,也不能提负重物,也是就说,他的左手全废了。   “没事,呵呵,我又不弹钢琴,手指要那么灵活有什么用?以后我有搬煤气罐什么的,要你来帮忙了,我多一个义务劳工,多好呢。”余建国笑着,他内心庆幸着自己当时把手护在南羽头部,比起她的命来,一只手算什么呢。   南羽一直在医院陪护着余建国,同时还得抽时间去跟进工程。她跟威尔森打电话,要求引咎辞职。威尔森说,“南,这是工作之外的事情,虽然是你的错误,但并没影响到工作,所以不批准你的辞职。不过倒看出来,余建国对你真的很不错啊,怎么样,嫁给他作为补偿吧,哈哈。”   余建国住了几天医院,就因为挂记着公司的事出院了,手上还打着石膏,便已经开始工作了。南羽一下班就往他那里跑,给他做饭,洗衣,帮他打字,写东西,像个小妻子一样服侍着余建国。他们对彼此的感情,经过这一次,比什么都明白了。   过不多久,余建国的新居落成了,完全布置好后,挑了个星期天,把原来房子里一些零碎东西搬了过来。其实主要是搬书,还有一点衣服。其它的东西都没有带过来,全部是由南羽帮着买了新的。   两人在新居里做了第一顿饭吃,南羽掌勺,余建国打下手。吃完饭余建国说要去看看书,南羽就去洗碗。等余建国从书房出来,正看到南羽抱着杂志窝在沙发上,她乌溜溜的头发随意束在脑后,神情像个孩子一样专注认真。外面的阳光透过白纱窗帘,细碎地洒在地上,也投在厅里那盆绿色阔叶盆栽上,眼前的情景就像一幅春日的油画那么美,余建国看得有点呆住了。   余建国把手伸进口袋里,握住口袋里装的小盒子。他好紧张,三十五岁的男人,什么没经过没见过呢?但是他现在真的有点胆怯,怕自己说出来她会不答应。他深深吸了口气,镇定地走了过去,诚恳地看着南羽,开口说:“南羽。”   “嗯?”南羽抬头看了他一眼,又低头看书。   “南羽。”余建国再叫了她一声。   “什么?”这回南羽的注意力拉回来了,她放下书拢了拢头发,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圆圆得看着余建国。   “嫁给我好吗?”余建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绒布小盒子,里面是他挑的一枚样式简单的白金指环。他打开盒子,把指环取出来,递到南羽面前。   “啊……”南羽的舌头打了结,她好意外,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,呆住了。他在跟她求婚!南羽脸一下子红了,她咬着嘴唇,绞着双手,不知道应该怎么答复他。   余建国鼓起勇气,拉过她的手,给她往手指上套指环。他的手有点哆嗦,所以怎么也戴不上去。南羽笑了,把手抽回来,很轻松就把指环套到了无名指上,“你真笨!”她说他,说完之后蓦然醒觉,自己已经答应了他,南羽的脸火一样烫起来。   “呵呵。”余建国也笑了,他再次握住南羽的手,把她拉到了怀里。这是他第三次抱她,第一次时她还小,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,当然没有任何感觉;第二次是救她那次,只顾逃命,也来不及想什么;这次就不同了,这次他当她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。想不到一下子过去了这么多年,南羽由一个小丫头,成长为了一个成熟聪慧的女子,自己也飘洋过海,历尽风霜。人生路上兜了一个大圈,原来心爱的人,还是最初认识的人。   南羽晕乎乎地把脸埋在余建国的怀里,心头一种尘埃落定的安心感觉。她被一种令人慵倦的幸福感包围着。嗯,就是他了,嫁给他,一定可以很美满很快乐。   回到住的地方,南羽抬起手,一次一次看那指环,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手指的尺寸的?指环是如此合手,定做的一样。这么一个小小的环,代表着一种可以预见的幸福,多么神奇。忽然之间,南羽想到了暗香,有一阵恐惧杂着不安涌上她心头。随即她便把这种退缩的念头抛到了脑后,为什么一定要相信那古老的预言呢?自己和余建国真正相爱,他虽然不能嗅到自己身上的暗香,但却曾为救自己几乎送命。这样珍惜自己的人,为了他,值得赌一把。  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,简直比蜜还要甜。两个人无论做什么事情,都是那么开心。生活中任何的一个细节,足以让这一对相爱的人感动。每天见十几个小时也不腻,晚上余建国把南羽送回她的住处后,两人还要通上一通电话,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废话。   南羽的请调报告已经批准,待她做完这个工程,回原公司做毕交接工作,就可以正式到公司北京分部就任。两人也通报了双方家人,自然是没有一个不高兴的,余荫是最高兴的,和南羽打电话时,一口一个嫂子,把南羽闹个大红脸。   他们计划在公司的工程结束后一周内举行婚礼。婚礼不打算铺张,请几个亲朋好友吃餐饭,简单举行个仪式就好。其实余建国是准备搞得隆重一点,自己没钱没势的,娶到南羽这样好的姑娘,还不能让她风光一回,太对不起男人这两个字。但南羽坚持要低调处理,余建国知道她全是为了自己着想,不想多花钱,也不想太引人注目了。余建国心里特别感动,自然不便拂逆她一番好意。   工程结束后,余建国和南羽双双返回家乡,下车后,南羽给小姨打了个电话,就随着余建国到他家里去了。她从小和余荫一起长大,对余家的人非常熟悉,但这次身份不同,南羽再进门之前,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。   南羽在余家理所当然受到隆重热烈的欢迎。余荫更是拉着她的手,又叫又笑,要她老实交待,怎么和哥哥秘密发展的,都决定结婚了才告诉她,不够朋友。   然后,南羽见到了余建国的女儿小恋。六岁的小恋,美丽的如同洋娃娃,但却有着惊人的坏脾气,她看到南羽时的第一个动作,就是把手里的玩具熊扔了过去,然后大叫:“我不要,我不要后妈,你这个坏东西,你滚,你滚!”   余建国脸色一下就变了,喝道:“小念,你怎么这样没规矩?”   小恋扑到奶奶怀里大哭起来,边哭边跺脚,“我不要,我就是不要后妈,让她滚……呜呜。”   余母尴尬地抱着小恋,一边哄着小女孩,一边用歉意的眼神看着南羽。余建国站起来要发火,南羽拉住他,“别,别吓着孩子,给她点时间,也给我一点时间。”   “对不起。”余建国轻轻地说,伸手握住了南羽的手。(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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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发表于:2003-08-08 18:21只看该作者
17楼
晚饭过后,余建国携南羽到后园中散步,两人走到初相识的那丛玫瑰花树下,心中都倍感温馨。他们相视一笑,挽着手在石凳上坐了下来,依偎着聊天。余建国提及小恋,叹了口气。在国外的时候,他忙于工作,无暇照顾孩子。妻子罗恋贪玩好动,也是一天到晚不着家,孩子日日和保姆守在家里,也没什么同年龄的小朋友陪着玩。罗恋性格急躁,对孩子好一阵歹一阵,高兴的时候把孩子宠上天,不高兴的时候就又打又骂。时间长了,孩子的性格变得孤辟乖戾,好的时候可爱如天使,脾气上来如同小魔头一般可恨。   南羽轻轻摇着余建国的手,“不,其实小恋是害怕,她觉得没有安全感。别总对她发脾气,孩子心里的冰需要很多的耐心与爱来慢慢融化。大多数坏脾气并不是天生的,而是被环境扭曲的。”南羽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学校里和别的孩子冲突时,那凶狠倔强的样子,和小恋此时的情形,不是一样吗?   “我相信你,我想你们会相处好的。过段时间,小恋就会象爱妈妈一样爱你的,当然,你就是她的妈妈。”余建国舒了口气,握紧了南羽的手。   南羽微笑了一下,没有说话。未来的日子,她会努力和小恋相处好,但她不指望小恋把她当妈妈对待。母亲是不可替代的,不管旁的人待孩子多么的好,都不是母亲,这一点她太知道了。   夜色中,南羽靠在余建国的肩膀上,微微感觉到有些忧伤。   当晚南羽回到阿姨家里,顾青平和秦杰夫妇非常开心,妹妹菲菲和表弟旭东对她也是祝福无限,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,那种幸福安祥的感觉让南羽的泪几次涌上眼眶。   虽然头一天晚上聊天聊到半夜,第二天南羽还是早早起了床。她刚洗完脸,余荫的电话就来了,约好了今天上午去拍婚纱照,下午到民政局领结婚证。   南羽匆匆吃了早餐,姨父秦杰开车载着南羽姐妹和顾青平出发去婚纱影楼。余建国兄妹已经等在那里了。余建国换上了黑色的新郎礼服,身材笔挺的他容光焕发等待着他的小新娘。   南羽到更衣室换上婚纱,那雪白的轻纱衬托得她分外美丽。南羽在镜子前轻盈地转身,飞扬的裙角美得如梦一般不真实。幸福啊,幸福就这样降临了。   换好衣服南羽坐下来,化妆师帮她盘头化妆。一切收拾停当后南羽款款坐在那里等摄影师来叫,谁知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。然后南羽看到余荫匆匆地跑进更衣室里,看了看她,好像想说什么又忍住了,转身又跑出去了。南羽心里一沉,感觉发生了什么事。她站起来,提着裙裾走了出去。   影楼的大堂里顾家和余家的人聚在一起说话,个个脸色都不好看。南羽眼睛扫了一圈,看不到余建国,她走过去抓着余荫,“告诉我,发生了什么事?建国呢,他在哪里?”   “这样的,南羽你先别着急,刚才妈妈打电话,说小恋离家出走了,哥哥赶回去找她了。小恋还是个孩子,走不多远的,哥说先别告诉你,他很快就回来。”   南羽心里咯噔一下,太意外了,她想不到小恋会对她如此抗拒,居然到了离家出走这种程度。她咬着嘴唇,定了定神,然后快步走回更衣室,把婚纱脱了下来,换回原来的衣服。   南羽出来后,告诉摄影师今天不拍了,所有应该付的费用她照付。然后她对顾余两家人说,走,大家都去找孩子。   所有小恋经常去的地方,他们都找了好几遍,结果都一无所获。小恋已经上学前班了,余建国一家一户地给小恋的同学家打电话,电话打不通的就上门去找,没有,还是没有。当下午四点钟时南羽再见到余建国时,余建国的样子变得憔悴不堪,他的嗓子完全撕了,满眼红丝,他还穿着新郎礼服,但早已经揉得一塌胡涂。   南羽心都绞痛起来,然而她无能为力,她走过去握着余建国的手,不知道应该和他说什么好。她也跑了一下午,脚都打泡了。她心里除了焦急,还有强烈的自责,她下意识地把小恋出走的责任,归到了自己身上。   余建国抬起头看了看南羽,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他拍拍她的手。然后听到余荫抓着电话大叫,:“什么,你见过小恋?你说她在学校门口和一个女人说话?”   余建国马上跳起来,冲到电话边上,抢过话筒焦急地说,“告诉我,在哪里?哪里?”打电话过来的是小恋学校的夜班值班人员,他说早上他交班时曾看到小恋在校门口和一个女人说话,因为那女人非常漂亮,他就多看了一眼,现在他才知道小恋出走了,因此打电话过来告诉余家。   放下电话,余建国马上就要去找那个值班人员细问详情,南羽想要跟着一起去。余建国阻止了她,“别了,很抱歉南羽,这事搞成这个样子,你累了一天了,你先回去好吗?找到小恋我给你电话。”   南羽点点头,叹了口气,要余建国有什么消息马上通知她。她倒并不是觉得累,她是感觉站在这里太尴尬,罪人一样。而且阿姨和小妹也跟着她跑了一天,自己不休息,也应该让他们休息了。   南羽一行人一路无言地回到家里。南羽坐立不安地等着余建国的消息,要是孩子万一出什么事她可怎么办?她的良心怎么过得去啊。她默默祈求上苍,有什么苦难让她来承受吧,千万千万,别让孩子出什么事啊。  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钟,余荫才打来一个电话,说小恋没事,小恋刚刚给余建国打电话了,她还不肯回家,但是她很安全。   南羽追问详情,余荫考虑了半响,才告诉她说,他们怀疑是小恋的妈妈罗恋带走了小恋,因为学校门卫描述的漂亮女人样子很像余建国的前妻罗恋。单凭一个孩子,绝对不可能躲得无影无踪,让他们这么多人都找不到。而且小恋打电话回来时,说如果余建国和南羽坚持要结婚的话,她就永远不回来,她还说她要自杀。这话绝对不是一个孩子的话,她判断一定是罗恋从中捣蛋。大概两个星期前,罗恋曾从美国打过电话回家,当时罗母接电话时,曾告诉她说余建国准备结婚了,罗恋电话里语气非常不善,大家都觉得她很过分,已经离婚了还不想让别人幸福,什么心理呀。想不到她现在居然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来,真是气死人了。   南羽放下电话,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,一个小恋,再加上余建国的前妻罗恋,怎么搞得跟电视连续剧似的,而且像那三级烂编剧编的。接下来会如何?两个女人再加上一个孩子争夺余建国吗?   南羽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,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初恋,想起当年高剑追求她时,杀出高剑的前女友刘虹,难道这是命运吗?难道自己真的是被诅咒的吗?第一次自己准备开始恋爱时,有刘虹苦苦相求逼她放手。现在自己都要结婚了,又有一个罗恋凭空杀出,用孩子作武器,破坏她和余建国的婚事。   一行清泪从南羽脸上滚落,人的力量原来这般渺小,她一直想要和命运争斗,却一直被命运捉弄,上天为何如此不公?身怀暗香真的是不可绕恕的罪过吗?   南羽忽然对自己身上的暗香痛恨无比,她抓起散在枕上的头发,那发端缠绕的清新香气像是莫大的讽刺。南羽起来冲进浴室,举起剪刀“咯嚓咯嚓”把长发剪得七零八落,然后她趴在洗脸池上痛哭起来。   天亮的时候,南羽悄悄起来,戴了顶帽子溜出门去。她把头发剪成这个样子,她怕阿姨看了会担心。   南羽找了家开门比较早的发廊,让师傅帮她把头发修理整齐。镜子里的女郎面色苍白,双眼无神,和几天前那神采奕奕的准新娘子判若两人。   南羽一个人在街上慢慢走着,不知道应该到何处去。这么久了,余建国不曾给她打一个电话,她不怪他,在女友,妻子和女儿之间权衡,当然是后者分量更重。余建国以前曾和她提过关于罗恋的种种事情,他的语气有惆怅,有痛楚,但没有一点恨意。南羽能感觉出来,余建国对结发妻子,还是有着一份很深的感情,虽然她背叛了他,但她也曾与他共渡过美好青春,而且给了他一个可爱的女儿。现在美丽任性的妻子重新回到他身边了,想要和他团圆,他怎么可能不矛盾,怎么可能不犹豫?即使他能不愿意原谅妻子,也还有女儿这个纽带牵扯着他们,这种血肉相连的纽带是很难扯断的。   算了吧,不必纠缠了,爱他就为他着想,别让他在两难中挣扎。南羽下了决心,放弃,再痛也要放手,只有她退出,才能让伤害减少到最小。   南羽给民航售票处打电话,问现在能够搭乘的最早的一班飞机是飞哪里的?售票小姐说是飞黄山的。南羽说好,你给我订一张票,我马上去拿。   在机场过了安检,南羽给余建国和妹妹菲菲各发了一条短信,告诉他们自己出去散散心,要他们别为她担心。她对余建国说,“把握幸福,你幸福就是我幸福,不必为我考虑,只要孩子平安,你平安就好。”   然后南羽关上了手机,登上了飞机。当飞机腾空而起那一刹那,南羽靠在舷窗上闭紧了眼睛,她取过一张报纸遮在自己脸上,报纸后面,南羽泪流满面。(待续)
xiaoyi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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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发表于:2003-08-08 18:22只看该作者
16楼
山,南羽随着一众游客上了游山的缆车,她努力要求自己用心去赏景,但是不行,她心头纷乱不安,无论如何也镇定不下来。周围游山的人们越开心,就反衬得她越寂寞凄凉。看着那云雾缭绕的万丈沟壑,她甚至想,是不是纵身一跳,从此就可烦恼尽消?这念头一起,南羽自己也吓了一跳,她敢忙稳住心神,自己真是太软弱了,即算再大的苦恼,也不能意气用事呀。在这世界上,一个人并不只是一个人,不管什么样的责任,背负了就不能逃避,也不可放弃。   第二天下午,南羽在清凉台附近转悠。丛丛松林之后,她发现了一间小寺院,匾额上写着“自在”两个字。“自在寺”?南羽起了好奇心,还有这样的寺名?她逛得有点累了,正想找个地方歇歇脚,于是她迈进了这个青苔石阶,古意盎然的小院落中。   院中有好几棵极其高大的百年古松,一个青袍光头的僧人正坐在那里看书。僧人抬头看到南羽进来,向她笑了一笑,站起身来合掌为礼。那僧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,眉目洁净,神闲气定。   “大师,打扰了。”南羽也合掌回礼。   “呵,谈不上,施主请坐。”   南羽坐下来,僧人给她送来一杯茶,南羽正好渴了,也就毫不客气端起来喝了。也不知为什么,她一踏进这个院落,心里郁积的烦躁苦楚忽然间平定了很多。   僧人法号妙聪,一双眼睛似能洞穿世事,却又可以包容万物。南羽忽然间有了想倾吐心事的欲望,她说,“妙聪大师,请问,凡俗之人,如何可以摆脱烦恼,寻求自在?”   妙聪微微一笑,“先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,烦恼和痛苦全都是因为要求太多,求之不得,所以烦恼痛苦,如果无欲无求,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烦恼痛苦。”   “不可能,”南羽说,“我只是个凡人,我做不到无欲无求。”南羽想想自己身上发生的事,又说,“有些东西,并不是我要求的,在我没有期望时它来了,在我想要留住它时,它又要走。”   “呵呵,”妙聪笑了,“如果是属于你的,你不会失去,如果不属于你,也无益强留。”    “没有,我不曾强留,我不想勉强任何人和为难任何人。我只是觉得上天待我不公平,无论我多么努力,我都脱不出命运的诅咒,如果注定如此,那我的一切挣扎与奋斗又有什么用呢?所有和积极向上又有何意义呢?如果如此,那我什么都不要了,彻底抛弃尘缘好了。” 南羽苦笑了,她迸出一句把自己也吓了一跳的话,“大师,请问这山上有没有收留女尼的地方,我想出家。”   “阿弥陀佛,”妙聪合什微笑,“女施主,你尘缘未了,不宜修行。”   “你怎么知道我不宜?或许我不宜吧,我岂只是不宜修行,我简直就是不宜活着,我的存在,就是一个笑话,就是上天来证明命运不可抗拒的实例。”南羽不由自主神情激动起来,过往的种种,一齐涌上她的心头,她忽然趴在自己手臂上哭了起来。她越哭越大声,哭得天昏地暗,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,一直哭得没有眼泪了,哭累了,南羽才停下来。这时候,南羽蓦然醒觉,自己面前,还有一个妙聪。   妙聪仍然微笑着看着南羽,他给她递了一包纸巾过来。南羽有些不好意思,接过纸巾擦拭脸上的泪痕,怎么回事呀,自己居然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如此失态。但也奇怪,哭过之后,南羽的心情轻快了不少。   “讲一讲吧,说说你有什么为难的事,或许我帮不上任何的忙,但至少说出来,你可以舒服一点。”妙聪说。   于是南羽开始述说了,家庭,母亲,命运,关于暗香的传说,自己前前后后的生活,错手失去的一次又一次幸福的机会,自己的不甘和种种挣扎。   “你把手放到我面前来。”妙聪在听完她讲述后说。   “做什么?”南羽疑惑地问,但还是依言把手放到妙聪面前的石桌子上。她看到妙聪深深吸了口气,闭上了眼睛,进入了一种类似入定的状态。   过了一会儿,妙聪挣开了眼睛,脸上浮起了一丝微笑,“好了,手可以拿回去了。”   南羽抽回手,不解地看着妙聪。   “你身上确实是有香气的,有点像栀子花,很清幽。”妙聪微笑着说。   “你闻得到?”南羽吃了一惊。   “呵呵,”妙聪笑了,“我闻得到,但不是时时闻得到。怎么说呢,正常的人有五感,视觉,嗅觉,听觉,味觉与触觉。这此感觉因各人的体质而异,有些人的五感特别灵敏,比如你,你想想,从小到大,你的嗅觉是不是都比常人要灵敏许多?”   “不错,我的嗅觉确实特别灵敏。”南羽点点头。自己的嗅觉灵敏程度确实超于常人,不同化妆品香气的些微差别她都辨别得出来。想想自己从来不用化妆品,除了因为身怀暗香之外,最主要的因素就是讨厌那种人为的浓烈的香气,太刺鼻了,一点也不好闻。   “呵呵,这就对了。因为你的嗅觉特别灵敏,所以你嗅得到自己身上的香气,而嗅觉不灵敏的大多数人都嗅不到,所以你身上的香气就变得神秘。正常情况下,你的这种香气我也是嗅不到的,但我多年修习呼吸吐纳静心养身的方法,在我入静的时候,听觉嗅觉会比平时灵敏,所以我刚才也可以嗅到你身上的香味。”   “哦,”南羽有些明白了。“你的意思是说,暗香是一直存在的,嗅得到与嗅不到,只是体质的分别。”   “对,”妙聪说,“就好比光线很暗的时候,视力强的眼睛能看到东西,视力弱的眼睛什么也看不到一样。这件事说穿了一点也不神秘。至于你身上的味道,也并不是特殊得不得了。其实我们每个人的身体都有味道,有人味甘,有人味酸,有人味平,有人味苦,有人味臭,当然也有人如你,味道芬芳。我们的味道通过毛孔汗腺从体内散发到空气中,正常的情况下,健康身体的味道都不难闻。但也有个别人身体情况特异,会发出极不好闻的味道,也就是所谓的狐臭,会令自己和旁人都很痛苦。也有一些人,发出的体味异常芳香,比如历史上的香妃。”   “哦。”南羽明白了,一直以来缠在她心头关于暗香的沉重压力,原来就是因为嗅觉与体味的特殊。   “你的嗅觉比较灵敏,你嗅嗅看,我是什么味道?”妙聪把自己的手放到了南羽面前。   南羽吸了口气,“你没什么味道,有,有一点点,有一点点淡淡的松树的味道,还有一点点焦味,奇怪。”   “呵呵,这就对了。早上起来我一直在清扫院落,后来又曾把枯的松枝拣拾到一起点火烧掉了,所以你会嗅到松树味与焦味。”   “可是,那些身怀暗香的女子的命运又怎么解释呢?如果不是受到诅咒,为什么她们的下场都那么凄凉?还有我,为什么幸福一次一次和我擦身而过?”南羽心头仍有许多疑解不开。   “嗯,这才是你心上的结。我想,一直以来,你都被这个所谓的诅咒拘束住了。怎么说呢,幸福并不是生活的常态。千百年来,战乱,灾荒,疾病一直缠绕着人类的生活,真正的太平盛世没有几年。就算是真正的太平盛世,人还要和世俗的种种烦恼,内心的种种欲望做斗争。人生一世,无论如何,都是苦多乐少。你觉得你家族这一脉身怀暗香的女子个个不幸,你有没有用眼睛看看四周,有许多没有身怀暗香的女子,照样不幸。面对自然,面对命运,人能把握的东西不多。”   “至于你,你本来生活在一个有相当自由的时代,本来有许多追寻幸福的机会和能力,但假如你一直困在这种认定了自己不幸,认定了自己要接受诅咒的念头之中,那你就会真正变得不幸。”   妙聪的话犹如醍醐灌顶,惊出南羽一身冷汗,可不是,如果自己一直困在这种念头里,怎么可能幸福呢?   “大师,谢谢你,我明白了。”南羽站起来,深深给妙聪鞠了一躬。   “呵呵,不必谢我。你记住,人生种种,必是苦乐忧喜掺杂在一起的,如果没有痛苦,也就谈不到幸福。痛苦的时候,人必须学会把握自己,排遣心情,走过低谷。幸福的时候,则要好好珍惜,精心唯护。得到固然可庆,失去也要随缘。”   南羽微笑着晗首点头,真想不到,自己缠绕多年的心结在此时一下子就解开了,她的心情豁然开朗了。   下山之后,南羽打开了手机。手机上是一大堆短信息。她匆匆看了一遍,有妹妹的,余荫的,但是没有余建国的。虽然在山上南羽已经想清楚了,无论余建国做何选择,她都将勇敢承受,继续好好生活下去。但现在看到他对自己居然一点都不担心,她心里还是涌上强烈的酸楚和心痛。   天色已经晚,南羽不得不在黄山又住了一夜,第二天早上她买了回程机票,踏上了回家的旅程。   中午,当南羽步出机场大厅时,她意外地看见余建国高大的身影等在前面。南羽呆住了,他怎么会?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回来?   三天不见,余建国满脸胡子,好像老了几年。当南羽走到他面前时,余建国一言不发地张开了双臂,南羽快步跑了过去,含着眼泪投入了他的怀中。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拥抱在一起。   “你怎么能就这样一声不出跑了呢?”余建国声音嘶哑地说,他用力抱紧南羽,力量之大,几乎让南羽喘不过气来。南羽抬起头,她吃了一惊,她发现余建国的眼睛里噙着亮晶晶的泪水,而且这泪水正不受控制地从他脸上流下来。南羽从来没见过男人哭泣,尤其是余建国这样一个男人。她慌乱地抬手给余建国擦拭泪痕,哄孩子一样对他说,“好了,别哭。我都已经回来了,没事了。”   两人坐在回去的车上,南羽这才知道,这几天余建国一直在找她,他打她电话时她一直关机。后来他查到她买了去黄山的机票,就打电话到黄山,让自己当地的战友帮忙查询,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知道南羽乘今天的飞机回来。所以他才会等在机场,捉回自己的落跑新娘。   余建国说小恋已经回家了,他也和罗恋见面好好谈过了。罗恋和他离婚后,并没有和那个外国男人结婚,她在国外混得不好,这才起了回国的念头。正赶上余建国在筹办婚礼,她嫉恨交加的情况下,才干出唆使小恋出走的蠢事来。她在发现和余建国复合无望之后,也不再扣着小恋当牌使了。总之一天乌云都已散尽,虽然小恋的情绪还是很大,但要让孩子接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,余建国说他日后一定会配合南羽好好教育小恋,不能让孩子这种任性再发展了。   余建国再次拥紧了南羽,“别离开我,千万别再这样吓我了。女儿和老婆同时离家出走,可真要把我折磨疯了。”   “不会了,放心,从今以后,所有困难和苦恼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,再也不会逃跑了。”南羽回抱着余建国,什么暗香暗臭,见它的鬼去吧!自己只要好好生活,珍惜生命中每一点光与热,善待生命才是正经。 (全文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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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789
注册时间2002-11-25
发表于:2003-08-08 18:59只看该作者
9楼
果然有点蛇尾的意思。。 有点象黄易的大部头,从不以前文为基,不可思忆的结束。。
FARFISH
注册时间2002-12-25
发表于:2003-08-10 13:32只看该作者
7楼
如此结局,,,,,有点)—————— 想像中不该是这样的,,,,,,,以为会很精彩
发表于:2004-04-25 04:42只看该作者
4楼
结尾草草,牵强,不尽如人意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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